艾米莉,是一个被排斥在正式工作之外,幻想还完贷款,还能去做艺术的姑娘。大学时的污点被永远记录在案,刑事记录,乃至社会给她贴上罪犯的标签。那个标签是一座大山,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她想做出改变,却没有空闲和金钱,无谓的挣扎。地狱和天堂不在死后,而在人间,该看到的人自然会看到,感受到。


剥削这个词好像在秩序世界已经被人们忘记。实习生,临时工熬在社会秩序的底层。经理们控制着员工的劳动分配,临时工付出劳动时间得到微薄收入,没有保障,没有申诉权。而实习生仅因为能获得正式工作的机会就得忍受五个月没有任何薪水的拼命工作。同样的工作,一样的人却被分出三六九等,上一级的人控制着下一级的人命脉。如果年轻人想要窥得“万仞宫墙”之内的华美,得到更好的工作就要完成高等教育,达成上等人的共识。


与就业紧密联系的教育不但筛选智力,更筛选家庭的经济,眼界魄力和处世哲学。学费首先就是一道高门坎。背负着贷款和期望的年轻人如履薄冰,任何一个失误就如同碰倒了一块多米诺骨牌,这也导致了谨慎的选择。


在生活秩序中,艺术本来是一个自我拯救的途径,但有限疗效也仅针对身处正常秩序里的人。在罪犯的世界里,天都捅破了,碍事的墙壁被砸掉了。两下对比,从艺术撑开的那点小缝隙里透出的空气确实太无力了。


禅宗说不二法门,我们说社会是一所好大学,俗话讲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犯罪诈骗多还是有原因的。秩序的单一会为犯罪预留天才型的选手。这很像金庸小说里的正邪两派之争,在观众眼里对正邪之分没有好恶,但现实中确实泾渭分明,利益及己。艾米莉就是这样的狠角色,她在罪犯的标签下找到了自我的意义。一个女人的勇气令隐忍的男人们都觉得惭愧。


艾米莉最终换了新地方,去到了没有过去记录的地方。但她没再选择艺术,而是继续犯罪。她切身感受到社会用信用和钱来控制社畜。信用卡诈骗成了她自己坚持的反击。


当自己的认知不再纠结于秩序的共识,会让人感到爽快。在现代社会中人的选择被局限在是否上岸和物质消费的选择,真实的生存获得的只是虚拟的存在感。最终人生的意义毕竟是要靠自己定义的,而不是按照他人的要求。